從其他角度看經絡是否存在 郭偉健
請容許我選用黃龍祥教授所著《中國針灸學術史大綱》第二部 經絡部概說裡的一段作為這論題的開場白。
當今的經絡研究令現代學者困感不解的是：一方面古代文獻對於“經絡”的形態及其體表循行部位“言之鑿鑿”，另一方面當今各種先進的解剖方法也不能找到與此相當的結構；反過來，我們也不能根據《內經》中所明確記載的“經脈”的功能，發現已知的血脈之外的“未知結構”。面對這種困感百思不得其解的現代學人最後只能得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結論：一種認為古人具有超人的智慧並掌握超常的手段，他們創立的“經絡學說”所揭示的人體奧秘，以現代人的智慧，用現有的科學手段還不能夠闡明；另一種則認為“經絡學說”只是古人的臆想蠡測，缺乏科學依據，根本不值得實驗研究。看來，辰正確理解一種理論或學說，必須首先深入瞭解該學說形成與演變的歷史過程。
本人是這論題“從其它角度看經絡是否存在” 的發起人，本人首選八會穴在選時進針(先說靈龜八法)能治療多種疾患，甚至超出它本穴所能治的範圍，作為起點。因這八個穴位能治疾患是因經絡學說，選時用穴又是不是經絡學說所至？是臆測後得出治療效果而源用至今？還是要等…某時人類智慧提升到超人階段才能闡明？當以上三個問題中有一題成立，那麼經絡學說在這八穴治療方面便成可有可無？
讓我們就開始一起步入這困感百思不得其解的領域吧﹗
現代針灸學理論體系促進針灸治療方案的科學化,即取穴組方及針刺時機、針刺手法、留針時間、針刺頻次的確定。當然,由於腧穴作用規律及針刺作用規律,特別是針刺作用的時效規律尚需做進一步研究,因此每個具體的針灸治療方案涉及的取穴組方及針刺時機、針刺手法、留針時間、針刺頻次的確定也要有一個逐步完善的過程,畢竟這是一項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工作。
在三百多腧穴中不難找出，和人體內個別系統的關連(神經—內分泌—免疫網路學說等)。《北京大學學報》2003年第39卷第一期上發表了《經絡科學論》學術論文。文中提出：經絡通路現象涉及人腦感知，在人體中“經絡-皮層-內臟相關”，從發育觀點利用生物多樣性與生命同一性建立實驗模型，証明人體經絡現象，確証經絡是獨特系統，通過研究細胞間環境中調節生命活動機理，定義經絡。人體經絡通路現象具備生物學結構與功能客觀真實性。經絡是氣血沿人體四維梭柱坐標系按同期運行“決死生處百病調虛實”的機能系統。當初經絡又是怎麼發現經絡的？莫非中國古代的科學技術比現在還先進麼？根據當代對循經感傳現象的研究與對古文獻的研究，孟昭威於1981年中國中醫研究院編的《針灸研究進展》中，李鼎於《經絡學》中，早已闡明：《靈樞》中說，經脈“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視之”，是起初把經絡與血管相混淆的結果；針灸、按摩與導引、行氣引起的氣血運行現象，和某些疾病引起的循經性症候，應是畫出經絡圖線、形成經絡概念的主要依據。因而，經絡的發現與經絡的實質是全然不同的兩碼事。這裡的根本問題不在於經絡是怎麼發現的，用什麼科學技術發現的；而在於，為什麼在全世界唯有中國的先人發現了經絡？這就涉及到了文化環境的傳統性差別。可能這原因導至不少學者望能找出，針灸理論中的經絡所屬是什麼。
我們首先進入古典經絡學說看一下，它們認為經脈線是人體經脈的體表循行路線。經脈線與經脈是兩個概念,前者指的是路線,後者是該路線下麵的某種東西,但兩者都用××脈來命名。有學者考證,最早的經脈概念是指一小段可觸及的動脈, 也用× ×脈命名, 稱為經脈穴[1 ] ,但這時它還不具有經脈線的含義。目前發現的最早的經脈線描述出現在馬王堆帛書的兩部灸經《足臂十一脈灸經》(以下簡稱《足臂》) 、《陰陽十一脈灸經》(以下簡稱《陰陽》) 中,在這裡，經脈線的描述撲在整段描述的最前面，即xx脈、xx部位、xx部位……[2
] ，這些部位都是相鄰銜接的,構成了一條基本連續的體表路線,這樣的路線共有十一條。到了《黃帝內經》時期,經脈線的描述更加詳細,其長度和數目也有所增加;在宋代王惟一的針灸銅人模型上,經脈線已從“實體經脈”的體表路線變成了歸屬同一條經脈的穴位連線。絡脈以及經脈與臟腑相聯繫的部分均沒有明確的循行路線描述,因此只能是從起點到終點的簡單連線,後者也被稱作五臟六腑之大絡,“絡”字突出了經脈與臟腑的聯絡功能。至於孫脈或稱浮絡孫絡,則更沒有明確的路線,根據《內經》的描述,它們應該是從大的經脈和絡脈上發出的細小分枝,是經脈的二級或三級結構,如果把經脈看作一個實體,則它們是若干個主幹與人體縱軸基本平行的多級分支結構。黃龍祥教授指出,經脈線是古人在脈診過程中發現的兩個相關動脈搏動點(標脈和本脈) 的示意連線,經脈則是古人因脈診而誤認為經脈線下走行著的一根血管。無需研究,現代經絡研究主要應解決為什麼經脈線上的兩個點會出現相關的動脈搏動[1] 。經脈線不同部位之間是否具有相關性可以通過實驗驗證, 因此是具有實證性的科學命題。1997 年,張維波使用經皮二氧化碳釋放量測量技術和聚類分析方法,發現十二經中左右對稱的同名原穴之間、表裡經原穴之間和上下同名經原穴之間存在著顯著的相關特性,初步證實存在某種與經絡有關的人體部位間的特定聯繫[3 ] 。
下期我們再穿梭時空深入這困感百思不得其解的領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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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黃龍祥. 中國針灸學術史大綱.北京:華夏出版社,2001.
2,魏啟鵬,胡翔驊. 馬王堆漢墓醫書校釋.成都:成都出版社,1992.
3,張維波. 十二經原穴二氧化碳釋放量的聚類分析.生物學學報,1997 ,12(3)
作者簡介：郭偉健 香港針灸學會監事長；會立香港針灸醫學院副院長；香港大學中醫學碩士；香港中醫藥管理委員會註冊中醫師。
